香港……一隻失左方向舵嘅過氣皇家郵輪

轉自HKG

一片汪洋, 有隻大鐵船死氣沉沉
隻船外形好大, 睇得出以前都好巴閉.
兩條大煙囪, 斷左一條, 船尾支旗破碎地漂揚
條船唔係唔行, 不過很得好慢, 好慢…

船長住係88樓, 高高在上…

冇人知佢係上面做緊咩, 淨係知佢郁下就面黑同埋好小器,
佢個鼻生係頭頂, 一片不可一世樣子
但係當有貴客上船, 佢就會好熟練的扒低奶貴賓屎眼..

有時佢出巡, 懷中必抱著一條錦鯉, 用手摩下摩下
船長身材矮小, 眼光鬼鼠, 尾指甲留長餘呎…一副奴材相…
聽講佢從來未去過六十四樓以下概世界,
船艙峽小, 船員艱苦生活, 悶熱概機房… 佢一於少理
係人都知, 隻船根本冇左個船舵, 好似話十二年前已幾俾老祖宗呀爺偷偷拆左,
沉左係大北列巔冰洋深處…
而家鐵船只係無主孤魄係海上随波逐流, 原地踏步….

船身傾斜得好嚴重, 聽講斜左去果邊, 就係住左好多有錢人, 啲黄金重到船都側埋.
由慳電燈泡發出的熣眼燈光, 晚上將黑漆海水都照得通明, 日夜酒杯交錯, 好不熱鬧…
奇怪係另一邊黑漆漆的破爛甲板, 住左萬千如螻蟻般的下等濺民.
幾百萬血肉身軀, 卻輕如鵝毛..

有蟻民向上層大聲渲叫, 投訴隻船下底入水, 樓下水深火熱,
但係樓上班達官貴人開淫亂party, 上下其手,好嘈, 根本冇人聽到
有人嚐試偷偷走上船長室, 都未到路口…就俾啲綠龜仔擋著, 踢左落大海……死了
奇怪係一邊有人跳海自盡, 船尾又有大肚難民爭著爬上爛船…

船上食物不多, 本來按各人能力楷級勞動分配, 十分安寧
但後來錦鯉船長上任, 情況就大大不同

有老人家機乎連生果都冇得食, 被人搶曬, 因為有錢人開party要整七彩果盤,
但好多果盤最後冇人食要倒入大海….

賣紙皮呃秤一個幾毫就坐監殺頭, 大商家賣發水床位就攞大玫瑰勳章, 升官發財..
船長下面有幾個副手同幾十個副副手, 他們都長得人一樣概模樣, 用腳行路
只有一個長了一個馬臉, 卻用屁股思考, 是一個明日之星.

本來爛船有三分釘, 改裝一下, 馬力十足
由老祖概老祖大不列顛船長教落左幾招三腳貓功夫
可與其他大船一較高下, 出大海, 捉大魚
可惜屎眼船長終日沉迷舐菊花, 攪親梳火車, 皮笑肉不笑.
錯失大好時辰. 賣血偷生, 出賣船員….

以前腳痛船長, 渣船技術係就係水皮啲
有時加速失控, 有時急停撞石
笨柒一個. 但係一片好心.
點知真係日防夜防, 犬賊難防…

表面大鐵船還可正常運作, 只是錦鯉船長在暗地
偷偷地在偷偷幹一個驚天大陰毛……..

船上濺民中已經傳左一個說法
冇人敢大聲講
只好細聲說….
如果你留心睇下支爛旗方向, 再睇下啲水花
不多久, 你就會發現…冇錯…隻船並唔係向前行

係向後行,…… 用慢車向後慢慢行.

機房大副一早就發現, 很快就被滅口
屍体找不到, 家人卻收到買棺材有减價的100元優惠券
車葉明明是反向而行, 但係每次有人質問船長
他必會先面黑, 然後會張大雙眼說係報紙報導錯誤…..

由於要倒後行, 逆水, 所以蟻民要花更大氣力
七勞八傷, 大鐵船五六年來並無寸進.
換來徒勞無功….

蟻民開始不滿…

傳說話以前隻鐵船, 其實係一只細小漁船
名不經傳, 有點寒酸
以打魚為生, 但船上人人善良又勤力,
很奇怪, 船長是個洋人, 紅鬚綠眼. 不知不覺已經好幾代了
船員也不見得純正, 很多是從遠處一隻大爛船偷渡過黎
漁船不大, 百來呎, 斗室雖小, 卻裝得下一個大同世界…
洋人不管雞毛小事, 只管大方向,
將小漁船管理得井井有條, 又有秩序

洋鬼子船長有大能力, 有方向感, 所到之處, 水深多魚,
有時興起, 走入百姓船倉, 飲下涼茶, 食下蛋撻, 抱下BB.
真真假假也好, 大家以笑相待. 邊到有斤斤計較.

船員個個辛勤工作, 有信心, 有笑容. 又有錢.
晚上打洋關電視前, 總見到洋人船長的老祖母…
臉容詳和, 雍容漂亮高雅, 從來冇人投訴.
反而而家六點半一播果隻歌我就肚痛…

漁船, 有邊隻未經過大風浪…

有一日, 海上飄來了很多屍體. 有的失去半邊腦袋
有五花大绑, 有一家大小, 發脹的, 斷手斷脚的…
拖着血水腦槳….死得好可憐,
船上人人見到無不動容流淚..

大家也都是黃皮膚, 只好抹一把汗. 慶幸自已生不在賊船.
世上總有好心人, 這隻小船上特別多.
後來好多人大包小包雪櫃電視罐頭綿被毛衣手錶乾糧牙刷…, 掟去大爛船救濟救濟.
無人計較有什麼回報, 光靠一點人性..
…………當時切左個頭都冇人想到…
幾十年後返過來救濟我們的, 就是這隻大爛船吃剩掉下來的冷飯菜泄…
鄉巴農民腳踏牛屎, 手持紅酒杯, 帶充滿雪茄的大口氣上了我們的船…
這是後話了……………

話說回來,
多得海龍皇祝福, 漁船無驚無險全速行左三四十年.. 略有小成, 大海洋中無人不曉
間中隅有小風浪, 洋人船長第三十二代傳人羅拔臣先生, 不負眾望, 看風駛裡
避過子彈, 避過坦克大炮, 隅然又跑得快過其他小船….好不威水風流….
船行左幾十年, 從來冇入過後波, 後波生鏽了. 只懂向前沖
莫講話後波, 慢小小都未試過…
財大氣租, 長年加建, 惜日漁船沖過了紅絲帶
眼前一亮變了一艘鍍金大鐵船…
船上概人一早己經唔識打魚, 這個時代叫酒池肉林.

轉手炒賣船倉小床位, 好過打十年魚
鐵船上的地主滿肚腸肥, 魚子醬伴香檳夾乳房和著吞…
蘼爛的氣味由船倉傳上甲板再燻煙著每一隻半醉裸體的肉蟲..

傳說中概爛木船在不遠處虎視耽枕..

冇人知道船長門幾時打開左. 羅拔臣已經安排左小艇由相反方向逃走
接手的人, 圓碌碌頭髮白白, 其實還未識分左右…

……係時侯撞船了……

有一天, 船上的氣氛很古怪….
很靜, 甲板上的人都靜靜的站著, 沒有作聲

奇怪每人手上都拿著小碗吃著一些肉..
走前看, 聞到了一陣肉味, 沿著氣味, 我向下層走到了廚房…
很多人在把肉一片片切開, 大家都很努力切
廚師滿頭大汗的在一個大碢前面,
落力的在煮, 加盬, 加味,

…我留意到他們都帶著恨意在斬, 在切, 好像要碎屍萬段
拿刀的人有穿西裝的, 有學生, 有地主
也有一些農民. 有婆婆老淚縱橫的在切..

我嚐試問他們這是什麼肉. …
他們沒有說出口, 卻遞給了我一碗.
味道不錯, 吃的時候有一種痛快感覺, 很爽
只是吃了之後.. 有一陣迷網, 失去了方向
不知覺流了一些眼睙…

我發覺, 船長不知何時失蹤了………

看準了我們失去打魚能力
如鬼魅的大爛船, 慢慢靠了過來..
用血管和魚勾靈巧的搭建了一條橋

爛船上面的農民不再種田,
攪了多年精神革命運動, 把細胞扭曲了
把祖先的財產爬光了, 在養豬的竹棚坐下來, 累了..

放下鋤頭, 赤腳穿起了西裝. 成了專業戶
用五元十斤的價錢, 出賣了十三億噸道德良知, 賺了大錢. 成了大款
爛船現在用黃金片修補破爛, 用珍珠和鑽石塞著漏水的船窿
用銀票摺成了一行行彩燈, 奏著啲打
在歡迎道上兩旁有穿高叉裙子的女郎. 奶包脹脹的笑容
日頭看, 爛是有點點爛, 但晚上加上煙火的效果.
有火炮方陣, 腦殘方陣, 加上吹氣成形的憤青方陣
神氣到不得了.
彩橋上有點風, 吹得紅旗啪啪在響.
紅地毯有點孤單的伸了過來…

主子開啟了咪高峰, 快要說話時
有一隻打了洋人煲呔的靈犬跑了出來
牠等這時刻夠耐了, 不由得像人一樣用兩後腳站起
當我們還在天真無知的時侯,
牠騎在馬面的肩上, 用奴隸的眼神, 吞口水昂首看著主子…

……[各位親愛的同胞, 若不是主子給你們施舍, 你們早就完旦了…]

聲音鏗鏘有力, 我見到靈犬被大大的感動, 不停拍掌…
眾人的肉體也被感動了. 難道要哭嗎?
這是美麗的一天…因為革命開始了…

……有一個夏天.爸爸在船邊跟我說, 我和他一樣,也是在這條船出世的..

我們家不是很富有, 父親卻為母親定了上好的船倉病房
那個年代,訂房不難, 給姑娘和茶水嬸嬸一些小費,
再對他們有點恭敬禮貌便可以了…

誰想到, 很多年後, 好一些土生母親, 生產後卻要睡在船倉的走廊
病房反而讓給了一些付高價的尊貴客人.
這個年代, 對這些大肚子的難民, 訂房不難,
只要姑娘和茶水嬸嬸對他們有點恭敬禮貌便可以了.

大肚的難民由船後的裂口, 連跑帶跳的爬上我們這條老船
他們不管是生一條豬或一條牛,
只要臍帶及胎盤墮地時過了船邊, 就算難民勝了
我們錦鯉船長都照顧牠一生. 每一個要納糧響的也都有份.

爸爸說, 我出世時, 很多事情也很美好…
他啜著煙斗, 幫我記起了一些顏色和氣味……
腦海中盡是發黃的影像…
船上飄著的米字旗, 是紅白藍色
綠寶橙汁的橙色.
金絲貓葉子筒的綠色
清潔運動垃圾蟲也是綠色
巴士車頭上的間條, 是三條黃色
天空是感性的藍色
郵筒是紅色.
皇家鐘樓是白色….
有人在努力在清洗這些洋人船長留下來的東西
只是他洗不掉我的感情和記憶…

爸爸說, 我出世時,是最好的年代
所以他和媽想也沒想就把我生下來
沒想到, 現在大鐵船有這麼多的風浪
要下一代吃這些苦. 是他欠了我.
聽了爸爸這話, 我巳分不清臉上是浪花還是淚水…

鐵船什麼都有,
唯獨少了一樣東西……….就是鏡子…
船上的人, 很少在鏡中看到自已,

缺少了認知,身份也很含糊…
我們不能說是老外, ….我叫自己做….鐵船人
還是農民?…… 我很亂…

靈犬還在不停吠…..
我只知, 我在某處失掉了尊嚴, 我的靈魂, 已被活化.

這時, 鐵船響了笛號…

傳說這爛船有五千年文化
老實說, 你跟我說有一萬年, 什至兩億年也可以..

船上有很多神聖雕刻, 有火箭太空人, 有熊貓, 很宏偉的競技場, 有彎曲了的直呎,
有很富有的窮人, 也有很窮的有錢人..
有拿著大疊銀票的高官, 又有好一些有光環的人像….
雕刻很多, 四處都有…

奇怪是有人開始強迫在我們的船上雕了相同的東西…要我們敬拜,
船身也油成紅色, 好像細菌一樣漫延…

船的笛號現在每天下午也會響起
老師說這是要友善的強姦我們, 溫馨提示我們深層冷卻了的原始性慾….
或者我真有點冷血, 我還是未有感動落淚
若是好東西, 需要每天提我一次嗎?

爛船的主子很有愛心, 他說要用最民主的方法為我們挑一個新船長………

在我們的船尾甲板, 爛船主子設了一個動物園
這是一個感覺很近又很陌生的動物園, 有社會上捉回來的各種動物
有些像很有名但你我都說不出名字的動物

各動物都是自願被捉到籠子裡面, 好像猴子和烏龜更是爭先自己入籠
牠們穿起了禮服, 試著模倣說人話,
數一下,奇珍異獸. 共有八百隻…

明眼人都見到, 牠們的腳上都帶了腳鐐, 而且通了電.
主子奏起了激昂的音樂,狐狸和山羊先生跳起了舞
不多久八百隻動物一起跳…… 十分壯觀

有人暗地按了電制, 腳鐐通了電, 所有動物一起轉身推舉了靈犬做新任船長
主子很滿意. 放了很多煙花…

靈犬吐氣揚眉, 想不到忍辱偷生了幾十年
現在做了皇帝, 而且自把自為, 把船加高了很多層,
又住進了以前的皇家船長室…….

靈犬穿起了皇帝的新衣, 拜見了船上的地主.
搖著尾巴, 介紹自己是政治家.
地主們見他虛有其表, 給他改了一個新名字叫………西狗

西狗有時興起, 也走入百姓船倉, 飲下涼茶, 食下蛋撻, 抱下BB.
卻沒有人相信牠是真的.

聽說靈犬晚上睡得很好, 只是吃不慣人的食物, 把廚子開除了.
靈犬不知道, 主子要選的, 並不是要一頭聰明的犬…

別人開船用手, 靈犬開船卻用口, 大量口號, 卻無實質行動
養了很多大白象, 十大欺騙, 六大妖孽. 全船清潔……等等…
他的口很大, 耳朵卻很細, 聽不到別人說話…

多年來, 爛船的人曾嘗試偷偷幫我們的船裝置多部古惑引擎
23型引擎, 可高速將我的鐵船向後駛回到古代, 但幾乎引起大火
2012型引擎, 從未開動過, 只是空殼
2017型引擎, 開了慢車, 可能會死火
直通車引擎, 馬力強大, 但証實了是騙人的把戲.
只有一個引擎還運行, 就是雙程証黃金引擎, 只是最近也開始乏力….

我們自已也研發了71型引擎, 試過有50萬匹馬力, 警犬卻說只有五匹…

船行得久了, 也覺得很孤單, 覺得有點累…
有一天泊了岸, 迎接了一位新客人

這客人很高大, 遠看也有幾十層樓高…且高不可及
是一頭吹氣的亞美利堅米缸老鼠, 眼光呆滯, 七彩繽紛

牠大得和船不合比例, 在風中搖來搖去, 找了船頭位置坐下來…
無人可以把他控制, 白吃了我們很多的芝士
有一些農民在牠腳上撒尿, 爬入了牠的褲管

最近牠渴醉了, 操了一個上海農家女. 要結緍了.
是禍是福也不知道….

其實我心底也很喜歡這隻老鼠
你給他小費, 他給你一天的快樂
船上沒有比這裡更公道.

從甲板往下開始數, 有十八層
他們要多久才明自, 通上甲板的門
越來越少……

在錦鯉船長及一眾副手及副手的副手帶領下
我們鐵船被大大的活化……

船上到處都有相同的雕刻, 圖騰和神殿…
他們的方法很簡單, 也很有效
把我們的樹木,風景, 空氣, 街坊人情, 創作, 聲音, 記憶, 建築和船倉的公平… 一一靜靜的折掉
那活化技術是新研發, 無聲, 無味, 無震蕩….是有一些微塵, 但很快被消散

鐵船現在到處都有高入雲頂的玻璃神殿. 到處有相同的商店
電力輸送帶日夜運作,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格…
用相同速度, 輸出相同的東西用相同的制服和笑容令你有相同的感覺…

為了摭蓋一些檯底的交易, 他們在甲板西面加速地用模具生產了很多人造塑膠文化雕像出來.
一行行整齊排列. 卻無生氣
好像遊樂場定時打開了頭頂的木門, 一隊樂隊士兵旋轉地奏一輪軍樂, 然後又穩沒大門後面………

鐵船的命運，掌握在最高委員會的手中，所以爛船一直在秘密進行著一項名為「一體化」的研究.
鐵船的靈魂開始退化, 慢慢漂去一個遠方的小島…

晚上不能入唾, 電視台播著大草原紀錄片
獅子追逐了一會, 捉了一隻小兔子, 輕輕一啖的吃掉.
大草原又正常的過了一天…千百年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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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 這條船斷斷續續行了12年
如果沒有意外, 我們還要倒後行38年……

不計算我們在迷霧中遺失了12年
38年, 本來足夠改變一個國家, 影響整個世界

耶穌基督活了33年
莫扎特活了35年
焚高活了37年
路易十六在38歲時被關在牢中, 他的昏眛促成了偉大的法國大革命
他馬馬乎乎的做好了那份工, 沒想到卻死在自己設計的鋒利斷頭台。

我曾經深信重生總要流一些血, 可是我們現在連靠近巴士的監獄的自由也沒有.

羅拔臣船長留下的計時炸彈
只爆了一聲悶響
餘下的被農民拆掉了。

籠中有八百隻畜牲和有一千二百隻畜牲有何分別?
那是對我們有多四百次的侮辱.

我心痛的並非海中的魚少了,
我心痛的並非船不夠快,
而是為什麼口口聲聲說帶領我們的船長, 偷偷要把船倒後開，
張眼向我們說謊, 說我們的船行得很快?

還記得那年的七月,我們試過五十萬船員跳入大海中, 一起把船推到一個新方向嗎?
那天我覺得是大鐵船最美麗的一天.
水中有你有我, 有老有嫩, 熱血團結, 流著快樂的汗.
一滴血也不用流, 卻贏得漂亮.

我們這條船, 究境要往何方去?
我們是何時走錯了路?
究竟是誰帶我們來到這裡?

胸襟生謙卑, 謙卑生渺小, 渺小生專重, 尊重又生尊嚴
高高在上的船長, 你明白嗎?